然而,隨著蝴蝶的命令發出,周永的眼神仍舊顫了顫。
就算是再傻的人,現在也該覺察到不對了,更何況周永在某些方面還算敏銳。
蝴蝶大人為什麼這麼執著地對付小秦?
要知道,小秦如果在這裡死了,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。
他手裡還攥著黑羽的喜杯!
蝴蝶大人為什麼要冒險做一些很可能會讓自己跟著陪葬的事?
除非……
除非,蝴蝶大人,有別的退路。
別的,他們並不知道的退路。
周永的心思浮動起來。
或許,可以聯合老三,畢竟蝴蝶大人平等地不把他們兩個放在心上,如果他們不為自己考慮,遲早有一天會完蛋……
太陽穴傳來銳利的刺痛,這是控制者對傀儡的制肘。
當了蝴蝶那麼長時間的傀儡,周永對此早習以為常,反應迅地放空思緒,在蝴蝶有所覺察之前,重做回那個老實本分的跟班傀儡。
「咚——」
沉悶的響聲夾雜在樂聲里,幾乎微不可察,卻令所有玩家心中一震。
下一秒,眼前場景驟然轉變!
紅綢一寸寸褪色,觸目可及一片慘白,喜堂像是變成了靈堂。
原本乾淨的地板忽然灰塵瀰漫,又憑空多出一雙雙腳印,無形的路過者卻不知身在何處。
蠟燭火光搖曳,燭淚迅滴下,在桌上堆積成一攤沒有形狀的髒污。
不知是誰,忽然輕輕抽了口氣。
空氣倏忽間安靜下來,將陣陣不知來處的背景音襯托得愈加清晰可聞。
「靠!」彌羊抬手捂住耳朵,無聲地罵了句。
耳道內如針扎般刺痛,血液順著指縫流出來,一滴滴淌在地上。
掉血不嚴重,痛感卻比尋常受傷放大了數倍,像是為了刻意攪亂玩家的心神。
不過眨眼的功夫,玩家們身邊那些賓客們已經統統變成了紙人。
玩家站在紙人堆里,驚疑不定。
路誠用畢生最快的反應度取出瓷瓶,握在手中。
幾乎碰到他胳膊肘的紙人終於向後退了兩步,將頭轉向堂屋中間的空地,不再關注路誠。
「吉時已到,人上場——」
在沒有任何額外指令的情況下,房間裡的紙人們自動朝兩邊避讓。
一條貫穿的通道就這樣出現。
玩家們緊隨紙人的動作,低垂著頭,面上不顯,心中卻苦不堪言。
這房間裡的擁擠程度,用摩肩接踵來形容都不為過,在這種時候還要想辦法避開身旁的怪,簡直難上加難。
紙人們不會說話,玩家也不敢開口交流,生怕被判定為妨礙婚禮正常進行,著實有些苦不堪言。
在這樣焦灼的氣氛當中,通道兩側的屏風挪移,兩道被紙人虛扶著的紅衣身影緩步走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