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個移動的光點向著樓梯口匯聚。
「快!快點!」二樓也有玩家,推開客房門朝外看了一眼,大聲喊道,「樓梯邊的僕從都變成紙人了!」
說完這句話,他便砰地將門關上,縮回了房間裡。
崔文軒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順著脖子滑進了領口中。
手中的紙燈籠晃晃悠悠,燭火也跟著搖晃,看上去脆弱不堪,仿佛隨時有可能熄滅。
他已經跑到了二樓樓梯口,剛才那個玩家沒有騙人,樓梯邊那排僕從真的全都變成了紙人,薄薄一片貼在牆邊。
樓梯上的玩家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。
幾人將樓梯口堵死,惹起後來人一片不滿的叫嚷。
「噓——」崔文軒回過頭,低聲警告,「別出聲,前面都是紙人。」
「那也不能在這站著。」謝驚天道,「拿著瓷瓶先闖過去再說,現在整個土樓都是暗的,萬一下面又有紙人來了怎麼辦?」
到時候前後夾擊,一堆人被堵在這狹窄的樓道里,事態絕對會更糟糕。
說得很有道理,崔文軒也知道這是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,玩家咬牙,將頭埋低,快步快步走去。
夜風穿過長廊,紙人飄飄蕩蕩。
一群人不敢向兩側看,錯落層迭的腳步聲充斥在土樓內。
玩家們神色各異。
緊張的、惶恐的。
秦非是其中表情最平靜的那一個。
現在他最想知道的,是第六張古畫的主題。
秦非懷疑珈蘭和岑叄鴉知道了什麼,可剛才在庭院中時問了幾次,珈蘭都不願說。
為什麼?
o14號房間內的蠟燭依舊長明,秦非推門而入,將瓷瓶放在門的兩側。
他沒有立即靠近床鋪,o14號房有獨立規則,入睡後不能再隨意睜眼。
那樣太被動了,萬一夜裡發生什麼別的事,會很難應對。
珈蘭在公會頻道發出消息。
【珈蘭】:今晚不要外出,守好房門,一切等明天天亮後再說。
【路誠】:收到。
【謝驚天】:副會長,我們不出門會不會耽誤事?
怪談內情況發生變化,可能是危險,也可能是機遇。
謝驚天知道珈蘭和小秦他們昨晚外出找到了古畫。
說不定今晚,第六幅畫就會出現了。
【珈蘭】:今晚不會有畫,安心。
秦非盯著頻道,眉梢微挑。
珈蘭不會信口開河,既然他這樣說,必定是已然確定了什麼。
可怪談已行至尾聲,系統不可能如此好心,在大決戰前特意給予玩家一整晚休養生息的時間。
如果今晚外面沒有古畫出現,那麼危險,很可能,會主動來到玩家身邊。
秦非垂眸,默不作聲地在門邊多加了兩個瓷瓶,將鬼嬰放了出來。
一人一鬼各自蹲在左右門扇邊,目光炯炯地瞪著門板。
走廊外面安靜下來,只有夜風呼嘯的聲音,間或夾雜著紙片被風吹動之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