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安和冬宁退去了外间。
夏安守着等谢云初召唤,冬宁则去外头询问冷杉刺杀的过程。
人一走,屋子里越发安静,谢云初试图去推王书淮,
“二爷,你病着,快些躺下来。”
“我不。。。。”
他人是糊涂的,嗓音却十分干净。
谢云初没想到糊涂的王书淮竟然是这样的,又是无奈又是好笑。
怕他昏厥,谢云初便与他说话,
“你怎么受的伤?是汉王派人刺杀你吗?”
王书淮浑身乏力,四肢五骸似乎陷在泥潭里,沉重又使不上力,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,可若非如此,她哪肯进这间屋子,哪肯这么轻声软语与他说话,
王书淮阖眼哑声开口,
“我行至通州往京城的途中,路过那道峡口,为汉王派遣的十八名刺客截杀。。。。”
谢云初心神一下子被转移,头额被迫定在后方的引枕,整个人姿势有些诡异,
“你放开我,我让冷杉进来给你处理伤口。”
王书淮不肯,语气虚弱又凌乱,“让我抱抱你。。。。就一会儿。。。。”
“你别闹了,你深受重伤,嘴唇发乌,若不及时治疗,恐有性命之忧。
。。。”
她双拳抵在他胸膛,不许他靠近。
王书淮喝过药丸后,脸色渐渐转白,只是毒素在体内停留了太长时间,整个人意识还不算清醒,神情也十分虚弱。
再虚弱,也不是一个弱女子能抵抗得了的。
王书淮依旧搂住她腰身,不许她下榻。
他双目阖紧,整张俊脸呈现病态的白,锋锐的五官因乏力而褪去了往日锋芒,流露出一种洗尽铅华的美。
王书淮五官太好看了,好看得能让人忽略他所有的坏。
谢云初放软语气哄着他,“大夫很快便要来了,让他看到咱们这样,成何体统?你素日最讲规矩了,又是朝中三品大臣,传出去你往后如何做人?”
这些话丝毫撼动不了他半分。
谢云初气急,拿他没有办法,咬牙恨道,
“若你就这么死了,我可不会给你守寡,我要改嫁,嫁个比你好的男人。。。。”
这话成功刺激到了那个男人,他蓦然自她怀里抬起眼,双目发沉地看着谢云初,一副愤怒不堪又虚弱得无能为力的模样。
谢云初心情爽了,眼神冰凌凌地迎过去,“放开我,乖乖躺好。”
这时,屋外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,谢云初立即往后退身,第一下王书淮没松手,眼眸恨恨地凝着她不动,眼底猩红翻滚。
直到外头传来国公爷的嗓音,谢云初急得再推,“我死了你续弦,你死了我改嫁不是理所当然么?”
王书淮听着她这么绝情的话,
双唇喃喃颤动,谢云初趁机推开他,这一下力道不轻,将他推得身子一晃。
掌心自她腰身慢慢滑落,口角似有淤血迸出,整个人重重往床榻跌去。